【凯源】基因缺陷03

＊勿上升真人

＊末日背景

【正文】

　　这场突如其来的死亡让每个人心里都笼罩了一层灰暗，即使相识的日子不长，好歹是身边曾经并肩作战的活生生的同伴，那样鲜活的生命，说没就没了。

　　谁能想到，下一个又是哪一个呢？

　　生命本就如此脆弱。

　　和陈光廷还算熟悉的吴奇是这场死亡中受波动最大的，他面如菜色，一个人窝在车斗的一端，柯佑想要说点什么让气氛稍微好一点，却又发现，说什么都不太合适，都不能让这条生命如同一个插曲在众人的心头水波般略过。

　　王源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，王俊凯却想从那双淡漠的眸子里看出点什么，他把水壶递给王源“喝点水吧”

　　王源接过去，水壶口在嘴边抵了半天却一口没喝进去，王俊凯点说了点水壶的底部，将他的意识拉回来：“怎么？等着我给你喂吗？嗯？”

 

　　一如既往地没得到回答，王俊凯也不生气，回过头继续开车，漫不经心地说：“你不喝，我也不介意用别的方法让你喝，方法多着是”王俊凯侧过头对他挑眉，“对吧？”

 

　　王源转开瓶子盖，咕噜咕噜灌了两大口水，嘴角边流下些微来不及饮下的水，顺轮廓流向下巴，低落在衣衫上晕开几朵小花。性感的线条与窗外透过来的阳光照射在水渍，像是想要掩饰什么似的，又快又急的动作与他那张淡然的表情有所不同。刘志宏好奇的将头伸到驾驶座与副驾中间，睁着圆溜溜的桃花眼盯着王源看，被王俊凯用一手给按了回去。

 

　　某队长的占有率不要表现得再明显一点！

 

　　“这么小气的嘛……”刘志宏想深入了解，被无情拒绝，皱着脸哀嚎。

 

　　这么一插曲，车内的气氛好了许多，不像刚才那般弥漫着沉重的哀伤。王源也像是恢复以往的淡冷，目光失焦的看着窗外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

　　“在担心什么？”王俊凯太了解王源了，这家伙就是人冷话少，不主动问他就绝对别想知道他的想法。虽然问了也不见得能知道……

 

　　王源依然是沉默的，没给王俊凯一点反应，其他人默契般的不插话。时间久到王源不会回答时，他说:“001、002不知道怎么样了。”

 

　　王俊凯才知道他一路上在担心什么，一手扶着方向盘，一手伸过去抽走他手上的水瓶，在王源刚喝过的位置对上，也喝了几口水，等喝够水才又递给王源要他盖上，这才回答他的问题:“你不是有腕表能追踪他俩。”

 

　　经过王俊凯提醒，王源才想起自己确实有这么一个腕表能够追踪001他俩，这是他当初在设计的时候，为了能够随身掌控他俩的行踪跟数据，所以配戴的随身机器，设计成腕表形状则是携带方便。

 

　　刚才顾着担心，倒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追踪器。

 

　　王源举起左手，摁开手腕上的白色圆环，不过摁了两三次都没有反应，他马上拆下后拉开腕表侧边的隐藏扣，跳出一个小型的太阳能板，再把表放到挡风镜下方有阳光的地方。小板子在接收到阳光后，开始闪烁绿色的圆点，显示正在充电中。

 

　　当初他设计这个腕表，他就想到在腕表内侧设计小型太阳能充电，因为他腕表必须随身携带，所以王源就用这个方式设计节省随身携带充电线的麻烦。

 

　　很快的就已有15%电量，王源收起板子带上腕表，拇指在腕表上长摁三秒，智能追踪器就开机了。王源马上查看他俩的行踪，发现俩人是在一块，但不知道在什么地方。

 

　　王源二话不说就点了001的小绿点，智能追踪器便拨讯息号出去，很快的001接通，一开口就先询问他的安危:“王源，你还好吗?”

 

　　听到001这么说，王源便知道他们没事，只是怎么会在那个地方，那个地方又是哪里?

 　

　　“我没事。”王源先是回答他的问题，才反问他们“你们呢，现在在哪?”

 

　　“002在我身边，我们在军方安排的安全区这里”001这样回答，车上的其他人一边佩服王源手腕上的腕表，一边对001的安全放下心，毕竟在军方设下的安全区，不是什么简单几只丧尸能攻破。

 

　　殊不知001下一句就评断起安全区，“我刚巡视一圈，这个安全区待不久，安全隐忧太多，且……”

 

　　王源立刻打断他，这个地方不适合说一些机密，人不是自己信任的伙伴，被听见很容易消息外流。001意会过来闭口不说，王源知道他们没事，便叮咛他们自己注意自身电量，“002的电源我看仅剩24%，你们先找地方充电。”

 

　　在公开场合，王源也不想他们俩讨论其他话题，便率先挂了电话。

 

　　另一边001拉过002，找了一个绝不会有人打扰且安全的地方，俩人一起爬到了一栋水泥房子屋顶，坐在斜边屋顶上晒太阳充电。001担心002滑下去，握着他的手与他坐在一起。

 

　　“充电不需要握手”002不解的举起俩人相连的手询问。

 

　　001看着他，一脸嫌弃的说:“还不是怕你滑下去，我还要去捡。”

 

　　“不小心滑下去，我可以自己上…”002看到001举起的右手，赶紧禁声不再执着这个问题。

 

　　“在啰嗦就把你扔到水里。”001的威吓很管用，002赶紧躺下，握着的手悄悄施了力，深怕自己滑下去会被扔水里。

 

　　不过在斜度只有20度的斜角屋顶，要滑下去也得费上一些力。

 

　　腕表上显示001与002正在充电中，王源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些，这才有心思去细想一些问题。车窗外的景物快速流逝，偶尔会有丧尸不长眼的冲上来，不过这些恶心的怪物，肢体僵硬行动不便，根本追不上车子的速度。

 

　　很快的就回到了基地，王源的回归对军队来说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一件事，要知道在这场病毒肆虐下，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，更别说研究员还是博士级的人物，那些流着脓的怪物可不会挑人咬的。

 

　　没好好休息补充能量，也没跟找001、002，王源就被军队的高层们叫到会议室，与那些幸存的研究员第一次的研究讨论。王俊凯做为带他回来的队长也受到了赞赏，被刘志宏的爷爷叫去‘交流交流’一番。

 

　　其他人则自行回到被分配的房间休息，等到所有的谈论告一段落，俩人被分配到了一间房间。因为空间有限且俩人的数据上都有认识的纪录，所以上层就把王俊凯跟王源分到了一间房间。

 

　　等长达一小时之久的会议结束之后，王源拿到上层给的房间钥匙，去了他被分配到的A03。

 

　　A区最上等地段的住户区，安全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，且政府应变能力也不知道该说快还是慢，在他们统计人口之后，将有限的住宅区给画分出三层，分别是ABC等级。除了政府高层能够住Ａ区，军人跟研究者也有资格住在有水有电的Ａ楼房，次等居民再划分为二，将老幼安置在C区，而有能力的男人女人都会放置在B区。

 

　　虽说管理制度是为了安哄民众刚经历过大灾难的心情，让大家相信政府控制了灾情，可王源却不太同意这种制度，在他看来这与病毒扩散前的社会一样，只是缩小了范围建立起另一种社会制度。

 

　　事实上外头的情况有多糟糕，这些人都不知道，还傻傻地相信现存的安全区是局势掌控的一种寄托。当王源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王俊凯时，对方笑了。

 

　　“那你有没有想过，对于老幼妇孺来说政府是他们唯一能够希冀的大树，而且现在不指望政府他们还能信谁?”王俊凯坐在床沿整理军方给的物资，看王源走出浴室便顺手将床头柜上的毛巾扔去，王源接住后擦起湿漉漉的头发。

 

　　王源擦两下头发将毛巾披在肩上，他没有反驳王俊凯的话。确实对于那些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老弱妇孺，这样的安排也是唯一的选择，不会饿死但也不足够吃饱。俩人因此沉默下来，彼此做自己的事情。

 

　　突然，王俊凯喊他。“小冰山。”王源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，看到他嘴角弯起的弧度，慵懒的语调，王源就知道他这人正经不过三秒，当即又低头整理自己的东西。

 

　　“小冰山，你说我们俩共处一室……”王俊凯站起身解自己身上的迷彩衬衫，黑色的背心将他的肌肉勾勒出来，露出精实的身材。膝盖一弯跪坐在床上，王源被他圈在怀里。

 

　　看着王俊凯近在咫尺的脸庞，他身上散发出具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，将自己紧紧缠绕着。

 

　　王俊凯低头望着他，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王源拥有星辰的杏眸，这双平时带着锐利冷漠的气息的眼睛，此时也不知道洗完澡的关系，眼眸里含着一层薄薄的水雾，脸颊两侧淡淡的玫红，水润的适合下口。

 

　　双手撑在两侧，缓缓的将头靠过去，鼻尖的呼吸因为彼此的靠近而混乱。扰乱气氛的敲门声响起，薄唇擦过王源的脸颊，吻落在他的耳边。王俊凯抬眼看着房门，轻笑一声，在他耳边低声言语:“真是会扰乱气氛。”

 

　　王源耳垂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，咬着自己的后槽牙逼着自己冷静下来，王俊凯也不在意他的沉默，拿过王源身后的沐浴露，退开站起身要去开门。王源这才松了一口气，殊不知对方猛的在他脸上吧唧一口，笑的一脸狡捷。

 

　　“你!”

 

　　“我?我去开门。”王俊凯拿过浴巾批在肩上，笑的一脸满足。

 

　　外头站的正是001、002两人，他们是王源叫过来的，说充好电就过来找他，两人来的时间抓得很巧，打扰了营造好的气氛。

 

　　王俊凯开了门就去洗澡了，留下空间让他们去讨论。

 

　　“你们对基地进行勘查了吧，什么发现。”王源开门见山地问了。

 

　　“安全区的军队有问题，而且粮食人口成反比，现在仅限的粮食只够撑一个月，一个月之后基地会毁灭。”001把自己观察到的给分析了，他认为安全区并没有针对现在的局势做调整，只是利用现有的社会制度去规划，那么等待的只会是灭亡。

 

　　王源听着他的分析，他知道001的数据准确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八，除非是改变了现况，不然001的预测很快就会成真了，到时候对于幸存者只会是一波更残忍的屠杀。

 

　　“你说军队有问题是指什么”王源感觉001话中有话，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，“你就直说吧”

 

　　得到王源的允许，001就老实汇报了，他说:“病毒爆发的快速，政府向军队承诺他们的家人都会平安无事，可是根本没有派人出去营救。”

 

　　王源先是回头望向身后浴室的方向，看到王俊凯还在里头洗澡，他才松了一口气转回来，严肃的盯着001，警告他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。

 

　　而且不仅是对人民的威吓，对那些唯命是从的军人也是一大问题，他们相信政府所以拚全力去执行任务，去拯救那些有身分的研究员，但他们的家人的存在却被排在那些人之后，要是被知道了，这对军人是一大创伤，到时候受害的也只是底层人民。

 

　　最终可怜的还是那些军人跟人民。

 

　　其实今天王源去开会的时候，隐约就察觉到不对劲，可是他当时才刚到基地，不了解基地的规则跟情况，所以并没有把那股不对劲当一回事。现在知道了他也不能打草惊蛇，这对现在的局势只会更糟。

 

　　001提出的问题都很棘手，粮食有限土地有限，军人的寄托得不到救援，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，日子一久一定会察觉问题，到时候那些被欺瞒的军人只会造成人类的内哄，面对末世，政府的作法实在太怪了。想要建立一个新的制度，最先安抚的不是民心吗?

 

　　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王俊凯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好，走过来看到王源脸色难看，伸手揉揉他的头发。他是想安抚王源的，但看到王源目光带着自己不明白的情绪，王俊凯坐到他身旁，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。

 

　　而远在基地之外的一栋教堂内，一位老者跪在墙壁上的耶稣面前，手里紧紧抓着十字架，身后的大门传来阵阵的撞击声，伴随着撞击声的是低哑的嘶吼，指甲挠过门板，每一声回荡在教堂内，响起彻骨的寒冷与绝望。

 

　　钟塔楼的钟声响起，门板支撑不住应声破裂，涌入大量的食肉怪物，肢体撕裂的声音跟嘴里隐忍呢喃，世界各处上演着残忍的悲剧，没人能够拯救他们，等待他们的只有丧尸锋利的爪子与血盆大口。

 

　　而那些救世主们还带着伪善的面具，骗着无知的人民、服从的军人，好利用这些人继续做着高枕无忧的大梦。早已经在末日之前这个国家就腐败了，无法奢望那些形同蛀虫的高层会体谅基层的人民。

 

　　人是自私的，尤其在遇到生命之忧的当前。

 

　　……

 

　　见王源摇头，但整个人比起他去洗澡前确实低落不少，王俊凯就让001他们先回去休息。王源没有反对，在001他们走后就拉上棉被将自己包裹在里头。

 

　　“好好休息，这一天下来，累坏了吧”王俊凯关上门，回头就看王源缩进被子里的样子，他把床头的电灯调暗，自己就拿着吹风机进浴室吹头发去了。

 

　　在他进去浴室之后，王源睁开眼镜，将被子拉下一个缝，盯着浴室的方向，他想，自己应该告诉王俊凯吗，可是依照他对军队唯命是从的信任，他会相信自己的话吗。

 

　　算了算了，事情告诉王俊凯也没办法解决，多一人知道也只是增添一人烦恼，王源赶紧闭上眼睛不再想。

 

　　再大的事情也只能睡醒面对，他跟王俊凯亦不是如此，一个问题都还没解开，就又遇上一个信任的挑战。想说出来是一回事，信任不信任又是一回事。

 

　　面对自己国家的真相，都要将残破不堪的和善撕裂，必须疼的撕心裂肺才能接露真相。到时候是军人的王俊凯还要怎么待下去。眼下这个安全区也存着隐患，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进来，在这个外忧内患的世界，王源认为外头那些丧尸固然可怕，但更可怕的是人心。

 

　　其中最为需要担心的是，在这些幸存者里面，存在着omega。而抑制剂在末日前就是价格高昂的物品，末日后这些东西跟食物都成了抢手货，对于王源来说又何尝不是，他虽然能够住在A区，可抑制剂在基地还没有一点存货，他也没有办法。

 

　　熟悉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，轻柔的举动，掌心的温度让人不自觉想去靠近，王源在进入梦中前，伸手抓住这令人心安的手。什么天大地大的事情，全都等梦醒了在去解决了。

 

　　一夜好梦。

 

　　天空泛起鱼肚白迎向黎明，希望的号角响起，对于幸存者来说这是末世的第一天，他们度过了一个夜晚，迎接天空的曙光，相信事情会随着太阳升起有所好转。

 

　　王源站在窗口看着外头，基地所在的范围筑起高墙，高墙外不知道是甚么样的惨况，这些幸存者们是幸运还是不幸，从食人怪物口中逃脱，来到另一个狼穴。

 

　　不对！高墙？王源记得这些高墙跟当初他在重庆的那些高墙是一样的，病毒不是昨天才扩散开的吗，那这些水泥高墙是怎么可能在一天之内完成，只有一种可能……

－待续.